粵市監反壟斷函〔2021〕725號

葉麗燕代表：

　　您提出的關于加強互聯網新經濟模式監管的建議收悉。經綜合省工業和信息化廳意見，現答復如下：

　　我們認為，您對當前互聯網經濟特別是互聯網平臺經濟運行中存在的問題認識非常準確深刻，所提建議具有很強的前瞻性和針對性，對我們進一步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推動平臺經濟規范健康持續發展的重要講話精神、落實國家和省的工作部署，具有很強的指導意義。我局高度重視，局主要負責同志親自組織研究制定工作措施，統籌推進，確保有關意見建議落地見效。

　　一、開展互聯網平臺經濟監管工作情況

　　（一）完善政策制度，建立健全促進平臺企業合規經營的工作機制。一是強化政策供給。2021年2月，省政府印發《廣東省進一步推動競爭政策在粵港澳大灣區先行落地的實施方案》（粵府函〔2021〕34號），明確要“強化平臺經濟領域反壟斷規制與合規輔導，防范企業憑借數據、技術、資本優勢造成競爭失序，防止資本無序擴張”，為我省開展平臺經濟監管提供了政策支持。在全省市場監管系統印發《廣東省市場監督管理局關于進一步加強對平臺經濟監管的工作指引》（粵市監網監〔2021〕195號），進一步加強對互聯網平臺經營者違法違規行為規范治理的指導，促進我省平臺經濟規范健康發展。二是建立平臺企業反壟斷合規風險提示機制。全面梳理企業競爭合規風險點，形成包括限定用戶“二選一”行為的違法風險、“大數據殺熟”有濫用市場支配地位潛在風險等在內的平臺企業反壟斷風險清單，并及時向平臺企業進行風險提示。

　　（二）壓實企業責任，督促平臺企業依法誠信經營。一是嚴格落實平臺經營者主體責任。督促平臺加強對交易主體的審核把關，建立健全交易規則，嚴格落實網絡購買商品七日無理由退貨規定。加大對日用消費品、食品的監督抽查力度，督促平臺經營者落實好缺陷產品召回、不合格商品下架等制度。組織開展落實電子商務平臺責任專項行動，建立電子商務平臺經營者數據庫，對121家未依法亮照亮證經營的公司發出責令整改通知書，要求限期整改。二是加強行政指導。按照省政府統一部署，分別召開深圳市騰訊計算機系統有限公司、唯品會（中國）有限公司以及廣東省主要互聯網平臺企業行政指導會，壓實企業主體責任，督促企業全面開展自查自糾，及時徹底整改相關問題，要求與會企業認真貫徹落實國家有關監管要求，重點做到“八個嚴禁”。三是強化企業信用監管和聯合懲戒。通過國家企業信用信息公示系統（廣東），加強數據統一歸集，將信用信息查詢和實施聯合懲戒作為必要環節嵌入行政審批等業務流程中，強化失信聯合懲戒。

　　（三）強化反壟斷和反不正當競爭執法，防止平臺經濟領域資本無序擴張。一是積極落實市場監管總局統一部署。去年底我局積極配合市場監管總局對阿里巴巴集團進行反壟斷執法，出色完成了各項工作任務。今年1月，我局配合市場監管總局依法對唯品會（中國）有限公司、廣州唯品會電子商務有限公司涉嫌實施不正當競爭行為立案調查。二是加強互聯網、電商領域反不正當競爭執法。2020年，全省市場監管部門共立案查處互聯網、電商領域不正當競爭案件40宗。今年1至5月，全省市場監管系統立案調查不正當競爭案件121宗，罰沒1045萬元，其中立案查處互聯網、數字經濟、平臺經濟領域不正當競爭案件34宗，結案23宗，罰沒348萬元。省市場監管局委托技術機構針對互聯網不正當競爭行為開展專項監測，擴大案件線索來源，按照“全網智能監測、重點線索分析、線上證據固化、在線數據提取、司法鑒定固證、線下核查處置”的六步工作法，組織各地市場監管部門核查一批重點監測線索，督辦一批重點案件。今年以來，省市場監管局組織核查反不正當競爭線索131條，網絡傳銷線索67條，核查企業220家，立案查處43家，責令整改26家，列入經營異常名錄42家。三是加大典型案例曝光力度。定期公布反不正當競爭和打擊網絡傳銷的執法賬單和典型案例，并舉辦“以案普法、以案釋法”為主題的反不正當競爭執法大講堂，線上線下同步宣傳反不正當競爭典型案例和法律規定，進一步提升普法宣傳效果。

　　（四）加強網絡交易監管執法，嚴厲打擊網絡交易違法行為。一是開展網絡市場監管專項行動。2020年，按照國家和省有關部署，我局聯合廣東省網絡市場監管部門間聯席會議各成員單位開展廣東省網絡市場監管專項行動（網劍行動），以群眾反映強烈、社會危害較大的假冒偽劣商品、刷單炒信以及網絡集中促銷違法行為、侵害消費者知情權和選擇權等行為為重點，加大對網絡交易違法行為的查處力度。據統計，2020年全省市場監管系統累計網上檢查網站、網店14.1萬個次，實地檢查網站、網店經營者2.8萬個次，督促網絡交易平臺刪除違法商品信息8596條，責令整改網站2195個次，提請關閉網站204個，責令停止平臺服務的網店722個次，抽查核實平臺內銷售食品、藥品、防疫用品經營者主體信息6844個次，查處網絡違法案件4490件，罰沒款1701.3萬元，移送公安機關案件8件。二是強化廣東省電子商務經營行為監測。加快推進廣東省電子商務經營行為監測平臺建設，進一步完善廣東省網絡交易主體數據庫，通過實現建立完善的網絡主體數據庫、違法行為監測、電子固證、線索核查、數據交互、研判預警分析等功能，打造精準監測、轉辦線索靈便、取固證據高效、反饋研判及時的信息化平臺，目前該項目正組織上線試運行。三是依法嚴厲打擊網絡傳銷違法行為。完善打擊傳銷綜合治理工作機制，加強聯合執法，強化行刑銜接，加大對重大網絡傳銷案件的查辦力度，依法嚴厲打擊以“消費返利”“理財投資”等名義從事傳銷的行為，組織平臺企業簽署創建“無傳銷網絡平臺”承諾書，堅決遏制傳銷違法行為。

　　（五）夯實數字經濟發展基礎，提升大數據企業數據管理能力。一是推動數字經濟立法。根據工作部署，省工業和信息化廳牽頭起草《廣東省數字經濟促進條例（草案）》，聚焦數字經濟發展，提出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為核心的系列舉措，鼓勵平臺經濟健康規范持續發展，進一步優化數字經濟發展環境。目前《條例》已經省政府常務會審議通過，已提請省人大審議，預計年內出合。二是制定并發布大數據標準體系。2018年，我局聯合省工業和信息化廳制定并發布《廣東省大數據標準體系規劃與路線圖（2018-2020）的通知》（粵工信標準函〔2018〕319號），建立了我省大數據產業發展需求的標準體系，包括基礎類、技術類、安全類、工具類、應用類、管理類等6類標準，為大數據管理使用提供標準規范。三是推動大數據企業數據管理能力提升。為推動我省大數據企業數據管理能力不斷提升，不斷強化我省大數據標準建設，省工業和信息化廳積極推動我省入選全國首批數據管理能力成熟度（DCMM）評估試點，成為工業和信息化部公布的9個評估試點地區之一，推動明珞汽車、佳都科技2家企業成功入選工信部公布首批6家獲得DCMM評估等級證書的單位名單，并推薦第二批5家試點單位。

　　二、工作中存在的問題和困難

　　總結近年來的工作，與促進平臺經濟健康發展的要求相比，市場監管領域還存在不少短板和問題。

　　（一）在平臺經營主體資格認定方面還存在困難。《中華人民共和國電子商務法》明確了“電子商務平臺經營者”與“非電子商務平臺經營者”的法律概念，以及二者不同的法律責任和法律義務。但相關領域法規制度還未完全銜接，目前無論是從市場監管部門登記的營業執照上，還是在通信管理部門核發的各類電信業務經營許可證上，都沒有明確的標識當事人是否屬于“電子商務平臺經營者”，直接導致認定方面存在困難。

　　（二）監管手段機制與平臺經濟發展不相適應。平臺經濟涉及面很廣，需要各部門協力推進，形成監管合力。針對平臺經濟的新特點，對一些目前還無法清楚把握的行為模式，依然需要保持謹慎監管。需要從國家層面制定寬嚴相濟的競爭監管規則，并對于平臺經濟投入和產出數據、中介性和匹配型、雙邊或多邊市場、依賴互聯網等用于厘清平臺分類的基本特征，在法規制度上作出明確規定。

　　（三）對平臺經濟的反壟斷執法還存在難點和盲區。由于平臺經濟的特殊性，相比傳統市場份額這一靜態的結構，平臺用以積累數據的流量入口是動態變化的，難以界定和計算。反壟斷是中央事權，目前是國家授權省一級市場監管部門開展區域執法。傳統反壟斷執法難以適應多邊平臺以跨界競爭為主的平臺經濟，以市場份額和營業額為標準的企業規模認定也逐漸被用戶活躍數與有效轉化率等指標替代。數據歸屬是平臺經濟治理的基礎，但目前法律法規存在一定空白，數據邊界難以有效劃定，造成對行為后果的判斷出現不同結果，對平臺經濟反壟斷執法的有效性也造成影響。

　　三、下一步工作

　　下一步，省市場監管局將認真學習貫徹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推動平臺經濟規范健康持續發展的重要講話精神，按照“要健全完善規則制度，加快健全平臺經濟法律法規，及時彌補規則空白和漏洞，加強數據產權制度建設，強化平臺企業數據安全責任。要提升監管能力和水平，優化監管框架，實現事前事中事后全鏈條監管，充實反壟斷監管力量，增強監管權威性”的工作部署，全面落實省委、省政府和市場監管總局的部署要求，堅持強化政策供給，加大監管執法力度，加強協同配合，推進綜合治理，努力推動平臺經濟健康發展。

　　（一）加強組織領導和政策保障，完善促進平臺經濟健康發展的制度體系。一是推動省政府成立由分管副省長任組長的廣東省平臺經濟規范管理工作領導小組（以下簡稱領導小組），成員包括相關職能部門，辦公室設在省市場監管局，統籌負責我省除金融領域平臺企業之外的互聯網平臺經濟監管工作。二是以領導小組名義明確各相關職能部門對平臺經營者的監管責任邊界，明確各自工作職責，健全完善規則制度，提升監管能力和水平。三是以領導小組名義征求各相關廳局的意見，研究起草我省促進平臺經濟規范健康發展的意見，提請省委辦公廳、省政府辦公廳制定印發。

　　（二）加強制度建設，完善促進平臺經濟健康發展的政策體系。一是根據《關于平臺經濟領域的反壟斷指南》，結合我省實際，制定促進平臺經濟企業合規經營指引，促進我省互聯網企業轉變經營發展戰略，聚焦科技創新和產品升級，進一步釋放我省企業的創新創造動力。二是編制《粵港澳大灣區企業競爭合規手冊》，加強對粵港澳三地企業的競爭法律宣傳，從大灣區輻射全省，進一步提升我省市場化、法治化、國際化營商環境質量。

　　（三）強化合規輔導，促進平臺企業依法合規經營。一是進一步做好反壟斷執法監管風險提示。依據《關于平臺經濟領域的反壟斷指南》，加強對平臺企業實施“二選一”“算法共謀”“大數據殺熟”等涉嫌壟斷行為的研判和預警，全面梳理現實經營行為，及時向平臺企業發出風險提示。二是加強平臺企業反壟斷輔導培訓。通過集中培訓、專家輔導等形式，宣傳解讀反壟斷法律法規，指導平臺企業開展經營者集中反壟斷申報輔導。

　　（四）突出競爭執法，維護平臺經濟領域公平競爭秩序。一是加大對以打擊競爭對手、獨占市場為目的顯性排除和限制競爭行為的執法力度，重點加強對大型互聯網平臺“二選一”“大數據殺熟”“封禁”等行為的執法規制，規范行業競爭秩序。二是依法查處社區團購等領域利用資本優勢低價排擠競爭對手、搶占市場行為，規范平臺和平臺內經營者價格標示、價格促銷等行為，依法查處價格欺詐等違法行為。三是組織開展反不正當競爭執法重點行動，依法嚴厲查處仿冒混淆、虛假宣傳、商業賄賂、不正當有獎銷售、商業詆毀等各類不正當競爭違法行為。

　　（五）加強數據管理，優化數字經濟發展環境。繼續推動《廣東省數字經濟促進條例》盡快出臺，同時圍繞推動建設完善DCMM數據管理標準體系，緊扣數據管理能力關鍵環節，發揮行業組織平臺樞紐作用，鼓勵我省大數據企業積極參加貫標評估，推動企業開展數據管理能力評估和建設，不斷提升數據管理能力，持續完善我省大數據標準體系，優化我省數字經濟發展氛圍。

　　（六）強化部門協作，共同推進平臺經濟綜合治理。平臺經濟發展涉及多個部門職能，下一步，省互聯網平臺行業主管部門和業務監管部門將根據省委、省政府的統一部署，堅持健康發展和依法規范并重，各司其職、積極作為，研究平臺經濟發展規律，妥善解決平臺經濟創新發展過程中的問題，促進平臺經濟健康發展。專此答復，誠摯感謝您對廣東省市場監督管理局工作的關心和支持。

　　廣東省市場監督管理局

　　2021年6月22日

　　（聯系人及電話：余可佳，020-38835828）